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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阳月试策问(一八) 南宋 · 周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九三、《山房集》卷六
问:刘繇、王朗群疑满腹,众难塞胸,今岁不战,来岁不征,使孙策坐并江东,此孔明所以告后主也。
夫世事固有当疑,亦有难图者矣。
若每事难,每事疑,汤七十里,文王百里,如何而有天下?
孔明所以不顾才弱敌强,而但欲鞠躬尽瘁而后可也。
孔明以巴蜀一州之地,战士不满五万,连年运思,克日请战,长驱祁山,雍凉响震,所谓鞠躬尽瘁者,亦无一功可论。
与其徒劳,曷如闭户守险,保全境内。
隆中心事,吁可念哉!
自晋失中原,凡几十年而得石勒死,此机会也,庾亮欲移镇为灭贼之计,蔡谟以为不可。
其后石虎死,朝野谓中原指日可复,亦又机会也,蔡谟又以为不可。
盖晋人根本不堪丧败,加以征阵不齐,开江延敌则有馀,弃江远进则不足。
后来王羲之殷浩、孙绰之沮桓温,皆持此见。
然勒死而在,以为难可也。
没而蜂附者日以千数,天送兴运,人不能乘,又以为难,何之胸中戛戛其多难也?
岂内不能办,姑为卑论以自盖耶?
若作胜谋如王玄谟,又将有覆败之忧。
然则世事亦何容易耶!
今世之士有二:其一慷慨抵掌自许复雠者,必称孔明鞠躬尽瘁,不计成败。
其以括囊至计自谓沈审者,必取蔡谟之度德量力。
如使诸君得位,孰从而可?
邹志新致书酒荔枝山栗海错之馈四绝 其四 宋 · 孙觌
七言绝句 押东韵
蛮珍不说紫驼峰,怪雨腥风起坐中。
莫遣蔡谟勤学死,须君尔雅注鱼虫。
论不可轻开兵端疏 南宋 · 王师愈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八九、《永乐大典》卷八四三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四
臣窃谓定天下虽不可惮用兵,保天下亦不可轻用兵,二者唯审其势焉可也。
昔者汉之高祖光武、唐之太宗,皆倔起草昧艰难,故奋不顾身以争一旦之命。
其势不得不日夜淬砺,击搏进取,以定大业。
天下之人亦厌于乱离,不惜肝脑涂地,出力以佐上之人,盖觊一旦功业成就,息肩乎平治也。
是以留侯高祖必从思归之士,还定三秦,且曰:「民志已定,则难用者此也。
及事势已定,人民乐生,则非有万全,不可轻举矣」。
昔者宋元嘉自恃富强,且曰河南我之故地,横挑强魏。
当时群臣虽知其不可,不敢言,惟沈庆之言之而不见信。
王玄谟辈皆诞谩欺罔,至有闻其言,欲封狼居胥山之意,卒之三大举皆无成。
先之以到彦之,次之以王玄谟,三之以萧思话,使二十馀年元嘉富庶之盛,淮南赤地千里,人无遗育,祸有不可胜言者。
此不可不鉴也。
夫「妄自菲薄,引喻失义」,诸葛亮固深言于蜀;
「横挑强胡,经营分表」,蔡谟亦深垂戒于晋。
二者皆当今所当念也。
为今日恢复之计不可一息忘,恢复之师不可一朝举。
臣恐群臣献计有误陛下,谓今日可以用兵者,故愿陛下审处其势也。
夫以祖宗二百年经理封疆沦入于蛮腥,两朝北狩不返,天下切齿五十年矣,有志之士孰不愿比死而一洗之。
然时异事变,南北之势已定,民庶之志恋生,彼无必取之形,我无必胜之势。
若衅隙一开,兵连祸结,力竭于内,民不聊生,其变故固多端矣。
昔者宝元庆历之间,当天下全盛之时,以中国全力制一元昊小夷,西鄙数年不解甲兵,威方震而民力已困,京东西盗贼纷起。
幸元昊纳欸,不暇与之严正名分,遽屈意从之,务以息民救内。
当时英贤满朝,战士如林,岂不能因时乘利,以伸中国威灵,诚势有所不可也。
今夷狄虽犬豕难信,然我既与之约誓矣。
犬豕背弃信义,犹有天殃,况以中国礼义之所从出,岂可自弃信以始祸阶?
纵一举能遂灭之,圣哲犹以为重,况以今日兵力,未必能制其死命耶!
若彼自欲送死,则我所以待之固有辞矣。
故臣愿陛下审处其势,无轻开兵端,则社稷生灵幸甚,幸甚。
献懿二祖宜藏夹室议 唐末 · 李嵘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十六
王制。
天子七庙。
三昭三穆。
太祖而七。
周制也。
七者。
太祖及文王武王之祧。
与亲庙四也。
太祖后稷也。
殷则六庙。
契及汤与二昭二穆也。
夏则五庙。
太祖
禹与二昭二穆而已。
晋朝博士孙钦议云。
王者受命太祖及诸侯始封之君。
其以前神主。
据以上数过五代
即毁其庙。
禘祫不复及也。
禘祫所及者。
谓受命太祖之后。
迭毁上升。
藏于二祧者也。
虽百代。
禘祫及之。
伏以献懿二祖。
太祖以前亲尽之主也。
据三代以降之制。
则禘祫不及矣。
代祖神主。
太祖以下毁庙之主也。
则公羊传所谓己毁庙之主。
陈于太祖者是也。
谨按汉元帝下诏。
议罢郡国庙及亲尽之祖。
丞相韦元成议。
太上孝惠皆亲尽宜毁。
太上庙主宜瘗北园。
孝惠神主迁于太祖
奏可。
太上则太祖以前之主。
瘗北园。
禘祫不及故也。
则今献懿二祖之比也。
孝惠迁于太祖
明太祖以下子孙。
则禘祫所及。
则今代祖元皇帝神主之比也。
魏晋及宋齐陈隋相承。
始受命之君。
皆立六庙。
太祖之位。
太祖之后至七代君。
太祖当东向位。
乃成七庙。
太祖以前之主。
魏明帝则迁处士主置于园邑。
岁时使令丞奉荐。
代数犹近故也。
东晋明帝崩。
以征西等三祖迁入西除。
名之曰祧。
以准远庙。
康帝崩。
穆帝立
于是京兆迁入西除。
同谓之祧。
如前之礼。
并禘祫所不及。
国朝始飨四庙。
宣光太祖代祖神主祔于庙。
至贞观九年
将祔高祖于太庙。
朱子奢请准礼立七庙。
其三昭三穆。
各置神主。
太祖依晋宋以来故事。
虚其位待递迁。
方处之东向位。
于是始祔宏农府君高祖为六室。
太祖之位而行禘祫。
至二十三年
太宗祔庙。
宏农府君乃藏于西夹室。
文明元年
高宗祔庙。
始迁宣皇帝于西夹室。
开元十年
元宗特立九庙。
于是追尊宣皇帝为献祖。
复列于正室。
光皇帝懿祖
以备九室。
禘祫犹虚太祖之位。
祝文于三祖不称臣。
明全庙数而已。
至德二载剋复后。
新作九庙神主。
遂不造宏农府君神主。
明禘祫不及故也。
至宝应二年
元宗肃宗于庙。
迁献懿二祖于西夹室。
始以太祖当东向位。
以献懿二祖为是太祖以前亲尽神主。
准礼禘祫不及。
凡十八年。
至建中二年十月
将祫飨。
礼仪使颜真卿状奏。
合出献懿二祖神主行事。
其布位次第及东面尊位。
请准东晋蔡谟等议为定。
遂以献祖当东向。
懿祖于昭位南向。
太祖于穆位北向。
以次左昭右穆。
陈列行事。
蔡谟当时虽有其议。
事竟不行。
而我唐庙祧。
岂可为准。
伏以尝禘郊社。
尊无二上。
瘗毁迁藏。
礼有义断。
献懿以为亲尽之主。
太祖以当东向之尊。
一朝改移。
实非典故。
请宜效先朝故事。
献懿二祖藏于西夹室。
以类祭法所谓远庙为祧。
去祧为坛。
去坛为墠。
坛墠有祷则祭。
无祷则止。
太祖既昭配天地。
位当东向之尊。
庶上守贞观之定制。
中奉开元之成规。
下遵宝应之严式。
符合经义。
不失旧章。
僖祖祧迁议熙宁五年十月 北宋 · 张师颜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四
臣等伏以天下大礼,莫重于宗庙。
崇孝事神,以照临四海,是以圣王慎之,必务极其至当。
伏惟僖祖神主祧藏夹室,于礼不顺,有司失之矣,宜其辅臣建立,明诏访逮,垂为万世法。
然议者因其藏主有失,遂欲推为始祖,臣等敢以此为议。
昔者商、周之兴、本于契、稷,考诸前载,其指有二,曰:因其始封,蒙其功德也。
契有大功,始受封国,十有馀世,世祀不失,至汤而有天下,修其封国,举天下之大而谓之商者,由契以致之也。
稷有大功,始受封国,十有馀世,世祀不失,至武王而有天下,修其世祀,因其封国,举天下之大而谓之周者,由稷以致之也。
然则契、稷为商、周之祖,其传已久,其礼素定,后世固无得而易之矣,奉之为太祖,以主庙祀,有以尽一时之宜也。
《诗》之《长发》,言商家兴废之久,历虞夏之世,其来长远。
《昊天有成命》言后稷已有王命,《生民》、《思文》皆歌后稷之功。
传称禹、稷躬稼,而有天下,不可谓为祖,不因功德也。
后世受命之君,功业特起,不因先代,则亲庙迭毁,身自为祖。
郑康成云:「太祖无功而不立,自禹与二昭二穆耳」。
唐张荐云「夏后以禹始封,遂为不迁之祖」是也。
若始封世近,上有亲庙,则拟祖上迁,而太祖不毁。
魏祖武帝,则处士迭毁;
晋祖宣帝,则征西迭毁;
唐祖景帝,则弘农迭毁:此前世祖其始封之君,以法契、稷之明例也。
既已法契、稷矣,则上之亲庙不得不毁,势当然也。
借使魏、晋欲不祖武、宣,而越取处士、征西,不惟上推世数,未知更当及于何人,且其如始封何!
唐有天下,因以为法,韩愈有言:「事异商、周,礼从而变」。
臣等取之矣。
要之始封世近,则亲庙不可不立;
若特以亲庙及远,便为始祖,舍始封而抑之,则古未尝闻之也。
晋琅邪王德文曰:「七庙之义,自由德厚流光,飨祀及远,非是为太祖申尊祖之祀」。
其说是也。
《礼》,天子七庙,而太祖之远近不可以必,故但云「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未尝言亲庙之首必为始祖也。
国家治平四年,以僖祖亲尽而祧之,奉景祐诏书,以太祖皇帝为帝者之祖,是合于礼矣。
而议者曰:商、周之祖,自以别子之故,非以有功与封国为轻重。
是不然也。
别子之法,自谓公子不继世,故子孙为大夫士者祖之,百世不迁,非天子、诸侯之礼也。
使汤武但为诸侯,则尚不祖此别子,况天下之君,而可用大夫士之法乎?
若夫禹不先鲧,则所谓子虽齐圣,不先父食,自以正文公之「逆祀非尊祖」之论也。
唐仲子陵所谓「安知非夏后庙数未足之时,而言禹不先鲧邪」?
伏惟宋之为宋,由太祖皇帝应天受命,首创洪业,建大号于天下,异乎商、周之为商、周可知也。
僖祖虽为圣裔之先,而有庙直由太祖
亲尽则迁,古之正义。
今欲以有庙之始为说,援而进之,以为始祖,臣等固疑其与契、稷异矣。
使契、稷本无功德,初不受封,引以为据,庶其或可;
若其不然,臣等不得判然无疑也。
设欲必据此论,臣等又有可言者焉。
盖三昭、三穆,是不刊之典,一定之论也。
国初张昭、任彻之徒,不能远推隆极之制,因缘近比,请建四庙,遂使天子之礼下同诸侯。
若使庙数备六,则更当上推两世,而僖祖次在第三,亦未可谓之始祖也。
若谓世次不可推,则斯言也,诏旨所不著,史臣所不录,历百馀年,莫知当时之实,不敢以私意逆推而言也。
谨按建隆四年亲郊崇配,不及僖祖
开国以来,大祭虚其东向,斯乃祖宗已行之意也。
自祖宗以来,不以太祖之位易之,今而易之,恐失祖宗之意矣。
巍巍太祖,如神如天,垂祚万世,无以云报。
奉之以为帝者始祖,于礼无不宜者。
或谓《仪礼》诸侯及其太祖,天子及其始祖之所自出,今谓始封为太祖,乃诸侯制也。
臣等以为远祖受封,子孙世袭,亲虽尽而庙不毁,是诸侯及其太祖也。
若始封之君既已为其国之祖矣,后世子孙自诸侯而为天子,则始祖不易,理势自然,是谓天子及其始祖。
若必求太微之精、神灵之感,谓为始祖所自出,将见迁就其说,奇谲无已,弥失圣人之意矣。
唐神龙初,议云既立七庙,须崇始祖,而张齐贤云:「始祖即太祖太祖之外更无始祖」。
此前儒讲之熟矣。
大抵契、稷不以功德,为祖无必然之论;
特起之君自为一代之祖,无不可之理。
若乃藏主,宜必改定。
盖夹室者,子孙庙之偏室,非庙之正也,议者谓神道尚右,失其旨矣。
然则僖祖之主,必有所归。
按《周礼》「守祧」,掌守先公、先王之庙祧,其庙则有司修除之,其祧则守祧黝垩之。
所谓庙者,后稷、文、武诸庙也;
祧者,所藏先公、先王之迁主也。
先公迁主,藏于后稷之庙。
僖祖,犹周之先公也,宜有藏主之祧,虽无始封,远祖上为之主,而先王之祧不可以阙。
臣等参详,乞略仿此制,筑别庙以藏之,大祭之岁祀于其室,太庙则一依旧制虚东向之位,郊配之礼仍旧无,事之宜而情之顺也。
魏、晋及唐,尝议远庙之主矣。
魏钟繇、高堂隆、卫臻,皆当世名儒,并云处士当迁,故景初之制,谓三祖不毁,其馀四庙,亲尽则迁,一如后稷、文、武庙祧之礼。
晋永和中尚书议云:「周人之王,太祖、世祖世远,故迁有所归。
今晋庙宣帝为主,而四祖居之,是屈祖从孙也;
祫祭在上,是代太祖也」。
范宣谓可别筑一室,以居四主,四祖迭迁,则祖位正矣。
虞喜、刘诩、韦泓、王松子、蔡谟之徒,并同其议。
唐陈京议请据魏、晋旧制,构筑别庙,以藏献懿,柳冕、王绍等七十馀人亦同其说,虽卒藏于兴圣庙,然本无异于别室也。
颜真卿蔡谟「权居东向」之一句,而不本其筑之议,获议于时。
此前世之论,皆有考据,本于经意,不敢谓后世之史,而一切黜之也。
《记》曰:「礼虽先王未之有,可以义起」。
又曰:「亡于礼者之礼」。
况有前人商榷,尽理之论乎?
或曰:别庙而祭,非所谓合食也。
臣等应之曰:夹室非便,当为别庙,则既其正大节矣。
合食、分食,要皆孝飨之道,但以于属既尊,不可寘穆之列,依准前代祭之别庙,得礼之变,复何嫌哉!
若云不可分食,当合于太庙,则不唯永虚东向,且使下从子孙,孰为得失?
是则僖祖别藏,列圣不动,神灵安妥,情文皆得,其于义也合矣。
恭惟陛下仁孝天成,尊事宗庙,古之盛王所不逮也。
臣等学术浅陋,讨论非长,徒能述遵朝廷正大之意,别白议者未通之论,冀以称上圣因情制礼之道焉。
惟陛下幸留神详择。
按:《宋会要辑稿》礼一五之四三。第一册第六七二页又见《国朝诸臣奏议》卷八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四○,《群书考索》前集卷三○,《文献通考》卷九四,《宋史》卷一○六《礼志》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二○。
到彦之河南之鉴 宋 · 李舜臣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五五、江东十鉴
臣闻宋文帝,贤君也。
自初即位,慨然有恢复中原之志,练兵蒐乘,志于必取。
是时拓跋氏起自阴山而入中原,控弦百万,威振天下,五胡之盛,莫此之若也。
文帝毅然不顾,起江东之精卒,直指河南,飘忽震荡,疾如风雨,致使北边诸将摧折不支,而金墉、虎牢、碻磝、滑台悉皆敛戍相避。
初不破江东一领甲,折江东一只矢,而河南四镇之地,还为宋土。
宋师之入中原,其锋不可当,而胜速者如此。
然以佛狸之强,马尾所向,无不摧破,而独于是役,乃拱手以付宋人,未尝一与之较,则其国中之人,亦必有说而处此。
了胡虏于目中而具见识于阃外者,于此当以长策禦之,而当时诸将曾莫之悟。
到彦之之流,方可津津然喜见眉津,略不知所以戒惧之意,则是文帝之志甚大,而诸将之计甚疏。
故虏退未几,而旋复渡津,致使金墉、虎牢,望风奔溃,而碻磝、滑台,俄亦不守,则以其不谙北土情伪,而堕佛狸之诡计故也。
呜呼!
江左六朝三百三十九年,历君凡三十有九,其出而与中原抗衡者,非师阃之专谋,则权臣之失策,初不由朝廷之命,天子之诏也。
独惟宋文帝以贤明之资,承富有之业,断然起并吞北虏、混一华夏之志,而一时诸将,凭藉威福之无力,乃至为虏人之所误,竟使文帝之志堕于渺茫之域,其亦焉用彼将也!
且佛狸之强大不减苻坚崔浩之机谋不亚王猛,其为江东之患烈矣。
一旦宋师入自淮泗,而河南四镇之地以已复,渡河而北,亭障斥候,为之一空。
此岂其情也哉?
崔浩欲纵使北来,徐取于秋高马肥之际,而魏主亦欲往击于冬寒地净之时,则其敛戍北渡者,姑欲垂饵于大河之南,退而结网以渔之于后云耳。
河南而居之者,固不容不警也,而彦之则不然,敌在而惧,敌去而泰,自河南一胜之后,遽为分屯列守之计。
自起潼关,而尾连彭城之西,列城径二千里,而每戍不过千人。
彦之之守河,则谓之无策可也。
夫长河萦带,守非一所,金墉、虎牢、碻磝、滑台,皆缘河南岸面向河北,固敌人所攻之冲,不容不聚兵于此。
然而敌人东从徐泗以寇江淮,西出商䝞以薄邓襄,则每每绕出其后,而河南四镇之地,遂为栖兵。
故驻兵于四镇之地而不动者,未必能守河南也。
然则如之何也?
曰:厉兵秣马,以攻为守,使敌人四顾而备我,而我不至仓卒以备敌。
汉祖守关,出而与项氏搏战于荥阳,盖欲以其身屏蔽于函潼之外。
诸葛亮之守蜀,出而与司马仲达对垒于渭南,盖欲以其身外护与蜀汉之前。
如此,则敌常备我之攻,而不暇攻我之守,何忧堕其诡计也哉?
奈何彦之之徒,虑不及远,目前才去丑虑,而意外已忘黠虏。
方魏人之北伐蠕蠕也,其国人皆谓宋师南侵,而舍之北去,此危道也,而彦之等独不捣其虚。
及魏人之西伐赫连也,其国人又谓宋师犹在河中,若舍之西行,则东州败矣,而彦之等独不知乘其隙,致使魏人雍容不迫,悉举其国中之精兵,北伐蠕蠕、西伐赫连,以绝佛狸之后患,然后徐复渡津饮马于河洛之间,而四镇之地,还复聚而为毡裘之域,可胜惜哉!
向使彦之于既胜之后,以攻为守,日夜申警其师,俾之北首赵而东道冲冀,西道捣邺,以乘其西伐之虚,则为佛狸者,会当不暇顾息,而诡计自乱,如不可杀,必趋之于阴山之北而后止,又安许其再出而蹂践于河南四镇之间?
惜夫一时诸将懵不及此,虽王仲德旧从武帝西伐,阅天下之患义最多,独能逆料虏之情之诈,而制胜之谋亦不及此,姑惟退自忧叹,形之颜色,则亦与晋之蔡谟何异?
故尝以谓晋文帝有取天下之势,而无取天下之志;
宋文帝有取天下之志,而无取天下之人。
此其混一之功,所以落落而难成。
知此,然后知河南之役,既胜而复失者,非江南白丁轻进而退易之罪也。
抑常观北人之轻易南人,非一日矣。
武帝入关之初,魏人尝谓纵使国家尽弃常山以南,彼不能发吴越之兵,争守河北
及南藩诸将表南师将入,而魏人又谓纵使国家与之河南,彼必不能固守。
至是彦之等辈不能至邺,而魏人又谓吴人正望固河自守,无复北渡之意。
其为北人之所料审矣。
是知江南诸将进不勇决,守不坚重,徒知所以取胜而不知所以持胜,故兵才一胜,业已偃然志满意得,不复有进取之志。
其形外露,敌人因得以窥之。
文帝檀道济再行无功者,以其养寇自藩;
到彦之失利而返者,以其中途疾动。
盖有实语也。
虽然,诸将之不利,则固无所逃罪,而于戒饬之际,则亦不容无失。
观其临遣诸将,且曰「若北国兵动,先其未至径入之,若其不动,住彭城勿进」,则诸将之所以分屯列守者,亦之出师每每授以成律,而其中诏有以縻之也。
呜呼!
文帝元嘉之治,独冠江左,其读王玄谟奏议,且有封狼居胥意,则混一之功,宜乎日月可冀,而行师之际,犹有遗恨。
然则一举而定中原者,其惟我宋乎?
褚裒彭城之鉴 宋 · 李舜臣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五四、江东十鉴
臣闻夷狄之不可以久居中原也尚矣。
石虎强盛之时,自以为非天摧地陷,则子子孙孙永无后忧,盖谓江东不足虑,而中原未必有变也。
一旦争夺之祸起于诸子,石韬之血未乾,而张豺之谋已启,石世、石遵、石鉴之徒,未踰一年而互相杀夺。
元海以来,夷狄之内自相残,未有甚如此时者也。
褚裒乘此之衅,举兵北伐,而倒戈以迎王师,襁负以降军门者,日以千计。
朝野之士,皆以为中原指期可复。
之此举,固已有混一华夷气象。
使其席胜长驱,有进无退,则毡裘之生聚,自此无遗种矣。
奈何之初出,非自中指,师行而朝议不许,师进而佐兵不继。
出未踰时,而遽以王龛之败,召元帅以班师,使之南辕返旆,还入京口
当此之时,非惟山东河南之失望,而河北二十万之遗黎已渡河而无所依附,悉入于苻健等辈垂涎之口。
江东君臣,其□兵纵敌之祸,可胜言哉!
呜呼!
晋人之纵敌,盖非一矣。
石氏自遵、鉴而下,一门昆季既已内自相残,而冉闵、石祗之徒方且更相伺隙,未知所以息肩之日。
一时英雄,各怀去就而莫适为主。
数年之间,相继款附者不绝如线。
苻洪冉闵之故,遣使请降;
苻健麻秋之祸,则又称爵以听王命
姚弋仲石祗之夭,稽首来归;
姚襄弋仲之死,则又单骑以至寿春
冉闵石鉴之诛,临江告晋;
而冉智以慕容俊之祸,则又奉玺以求兵助。
此辈狼子野心,诡诈百出,其来致款附者,虽非皆出于诚,然而亦必内有变故,然后肯为此举。
使江东君臣真以恢复中原为志,因其献款之际,或屈而臣之,成从而蹙之,则夷狄之祸必不至蔓延于天下。
岂意一时之人,志懦才弱,不足以堪此事。
王龛稍败,而褚裒之军俄已召归,继此之后,不复再出。
中原豪杰,一切纵之而不问,其亦何心哉?
且一胜一负,兵家常势,人不可以噎而废食,将不可以一挫而班师,是以李广前锋之失利,不足以寝卫青伐敌之兵;
高霞寓偏师之少却,不足以沮裴度讨蔡之志。
而况之时,虏势极衰,人心极顺。
三胜一失,何足损威?
纵使当时君臣谓非长虑,谓为不武,则天下独无人乎?
不过别选贤将,从而代之。
邓禹关中之败,代以冯异,而终破赤眉,郭子仪滏水之败,代以李光弼,而终破安庆绪可也,而何至召元师而班全师?
彭城之役,即已坐失机会,而乃今年以燕师之号命慕容俊,明年以信都襄国之号命苻洪及其子,又明年以高陵太原之号命姚弋仲及其子襄
客主初不相通,而心志初不相依,但惟以方州遥授,以虚爵羁縻,此曹窘于变故,应既受命,而封豕长蛇之性自若也。
故款附未几,而旋又背去。
苻健则自枋头以入关,慕容俊则自幽州以入冀,姚襄则自颍昌以入洛。
前日之稽首请降而愿受封爵者,今复起而为勍敌于关河许洛之间。
中原之鹿,奔逸四散,固已分逐于群雄之手,而晋人方且弛然安卧,若不知觉,岂东晋之人才立江东之庙社,而遽忘中原之陵寝乎?
呜呼!
粤自永嘉之乱,晋迁江左,其立国于金陵者,姑寓云耳。
绵历数世之后,而在朝已无中原旧臣,后生晚出,稔于闻见,遂以为晋之庙社实在江东,为晋之计者,止当限长江而谨守,不当越长江以侥幸。
一有议及北征,则争相沮抑。
是以石勒之死也,庾亮尝欲出田襄阳,而蔡谟难之;
石虎之死也,庾翼又欲徙屯安陆,而孙绰谏之。
至是之戒严,胜势已见,而朝议又欲沮止。
虽其后殷浩之出,稍自中指,而王羲之之徒盖未尝少许也。
庾亮、殷浩方行万里,出门而车轴折,姑置勿云。
褚裒之在彭城,凡河朔之士庶悉渡河以来归,而关中豪杰又复背石苞以应晋,此华夷将遂混合之时也。
晋之诸臣乘此之衅,自当厉兵秣马,以与共驱,不然则选将益军以壮后距,而一时权要如蔡司徒者,方且坐观成败,不肯渡一卒以佽助之,而又遂韩卢、东郭所以俱毙之论而沮毁其事。
肉食者鄙,例无远谋,其败人意如此,为国家者,果何赖耶?
呜呼!
晋自建武以讫永和,历世凡五,历年凡二十有七,平时郁郁,常恨中原无衅;
一旦获遭,而蔡谟之徒乃多出懦语以掣褚裒之肘,遂使恢复之功俄成而坏。
而后󲦤绅之士,拾其遗迹而论之,尚以等为谋国得策。
如此,则是东晋之君俱当拱手环坐,俟河之清,而中原五世之陵寝无时而可复也。
昔乎建康苏峻之乱,温峤举义兵于武昌以讨之,朝士来者,皆谓峻之徒众,骁勇无敌,今日之举惟仗天讨,若以人事言之,未易除也,而勃然变色曰:「诸君怯懦,乃是誉贼」。
于是奋兵从白石垒以攻之,一举而遂平苏峻
使之时,而出数语以斥其懦,则朝臣气稍振,而彭城之师必不至仓卒以召归。
岂意冠剑盈朝,而更相唯唯,至今使人愤抑而不平。
故将举江东以图恢复之功者,必先辟蔡谟之说而后可。
尚书定父子生离服制 其一 东晋 · 贺循
 出处:全晋文 卷八十八
二亲生离,吉凶未分,服丧则凶事未据,从吉则疑于不存,心忧居素,盖出人情,非官制所裁也。
右丞蔡谟则《奔丧礼》,有除丧而后归,则未有奔除服之文也。
宜申明告下。
若直据东关之事,非圣人所行,恐不足以释疑也(《通典》九十八)
谏攻寿阳 东晋 · 蔡谟
 出处:全晋文
寿阳城小而固。
自寿阳至琅邪,城壁相望,其间远者裁百馀里,一城见攻,众城必救。
且王师在路五十馀日,刘仕一军早已入淮,又遣数部北取坚壁,大军未至,声息久闻。
而贼之邮驿,一日千里,河北之骑足以来赴,非唯邻城相救而已。
夫以白起、韩信、项籍之勇,犹发梁焚舟,背水而阵。
今欲停船水渚,引兵造城,前对坚敌,顾临归路,此兵法之所诫也。
若进攻未拔,胡骑卒至,惧桓子不知所为,而舟中之指可掬。
今征军五千,皆王都精锐之众,又光为左卫,远近闻之,名为殿中之军,宜令所向有征无战。
而顿之坚城之下,胜之不武,不胜为笑。
今以国之上驷击寇之下邑,得之则利薄而不足损敌,失之则害重而足以益寇,惧非策之长者。
臣愚以为闻寇而致讨,贼退而振旅,于事无失。
不胜管见,谨冒陈闻(《晋书·蔡谟传》。时左卫将军陈光上疏请伐胡,诏令攻寿阳上疏。)
谏断酬功疏 东晋 · 蔡谟
 出处:全晋文
先已许鉴,今不宜断。
且鉴所上者皆积年勋效,百战之馀,亦不可不报(《晋书·蔡谟传》。先是,郤鉴上部下有勋劳者凡一百八十人,帝皆酬其功。未卒而鉴薨,断不复与。上疏。)
侍中司徒 东晋 · 蔡谟
 出处:全晋文
伏自惟省,昔阶谬恩,蒙忝非据,尸素累积,而光宠更崇;
谤读弥兴而荣进复加,上亏圣朝栋隆之举,下增微臣覆餗之衅。
惶惧战灼,寄颜无所。
乞垂天鉴,回恩改谬,以允群望(《晋书·蔡谟传》)
谢拜光禄大夫 东晋 · 蔡谟
 出处:全晋文
臣以顽薄,昔忝殊宠,尸素累纪,加违慢诏命,当肆市朝。
幸蒙宽宥,不悟天施,复加光饰,非臣陨越所能上报。
臣寝疾未损,不任诣阙,不胜仰感圣恩,谨遣拜章(《晋书·蔡谟传》)
父母乖离议 其一 东晋 · 蔡谟
 出处:全晋文
甲父为散骑侍郎,在军覆,奔成皋、病亡。
一子相随,殡葬如礼。
甲先与母、弟避地江南,闻丧行服,三年而除。
道险未得奔墓,而其弟成婚。
或谓服可除,不宜以婚者。
以为凶哀之制除,则吉乐之事行矣。
且男女之会,礼之所急。
故小功卒哭,可以娶妻;
三年之丧,吉祭而复寝。
鲁文于祥月而纳币,晋文未葬丧而纳室。
《春秋左氏传》曰:“妇,养姑者也”。
又曰:“娶元妃以奉粢盛”。
由此言娶妻者,所为义大矣,所奉事重矣。
又夫冠者,加己之服耳。
非若婚娶有事亲、奉宗庙、继嗣之事,而冠有金石之乐,婚则三日不举。
金石之乐,孰若不举之戚?
加己之事,孰若奉亲之重?
今讥其婚而许其冠,斯何义也?
不亦乖乎(《通典》九十八)
上表引疾 东晋 · 蔡谟
 出处:全晋文
臣先有瘤生在腰上,十数年初无患苦,忽自溃(《御览》七百四十引蔡谟表)
五兵尚书 东晋 · 蔡谟
 出处:全晋文
八座之任,非贤莫居,前后所用,资名有常。
孔愉、诸葛恢并以清节令才,少著名望。
御史中丞,臣尚为司徒长史
恢为会稽太守,臣为尚书郎
恢尹丹阳,臣守小郡。
名辈不同,阶级殊悬。
今猥以轻鄙,超伦逾等,上乱圣朝鱼贯之序,下违群士准平之论。
岂唯微臣其亡之诫,实招圣政惟尘之累。
左长史一超而侍帷幄,再登而厕纳言,中兴已来,上德之举所未尝有。
臣何人斯,而猥当之!
是以叩心自忖,三省愚身,与其苟进以秽清涂,宁受违命狷固之罪(《晋书·蔡谟传》,又《御览》二百十二引《晋中兴书》。)
父母乖离议 其二 东晋 · 蔡谟
 出处:全晋文
或疑甲省墓稽留者。
以为奔墓者,虽孝子罔极之情,然实无益之事,非亡身之所也。
故《礼》,奔丧不以夜行,避危害也。
中州丧乱,道路险绝,坟墓跌发,名家人士皆有之,而无一人致身者,盖以路险体弱,有危亡之忧,非孝子之道故也。
而曾无讥责,何至甲独云不可乎!
且甲寻已致身,非如不赴之人也。
茔兆平安,非如毁发之难也。
又是时甲母病笃,营医药而不可违阙侍养,投身危险,必贻老母忧勤哉!
昔郑有尉止之乱,子西、子产父死于朝。
子西不儆而先赴,见讥于典籍;
子产成列而后出,见善于《春秋》:此经典之明义(《通典》九十八)
敕作佛象颂议 东晋 · 蔡谟
 出处:全晋文
佛者,夷狄之俗,非经典之制。
先帝量同天地,多才多艺,聊因临时而画此象,至于雅好佛道,所未承闻也。
盗贼奔突,王都隳败,而此堂块然独存,斯诚神灵保祚之徵,然未是大晋盛德之形容,歌颂之所先也。
人臣睹物兴义,私作赋颂可也。
今欲发王命,敕史官,上称先帝好佛之志,下为夷狄作一象之颂,于义有疑焉(《晋书·蔡谟传》,彭城王纮上言:“乐贤堂有先帝手画佛象,经历寇难而此堂犹存,宜敕作颂。”帝下其议,议。)
征西将军庾亮移镇石城议 东晋 · 蔡谟
 出处:全晋文
时有否泰,道有屈伸。
暴逆之寇虽终灭亡,然当其强盛,皆屈而避之。
是以高祖受黜于巴汉,忍辱于平城也。
若争强于鸿门,则亡不终日。
萧何曰“百战百败,不死何待”也。
原始要终,归于大济而已。
岂与当亡之寇争迟速之间哉!
夫惟鸿门之不争,故垓下莫能与之争。
文王身圮于羑里,故道泰于牧野;
句践见屈于会稽,故威申于强吴。
今日之事,亦由此矣。
贼假息之命垂尽,而豺狼之力尚强,宜抗威以待时。
或曰:“抗威待时,时已可矣”。
愚以为时之可否在贼之强弱,贼之强弱,在季龙之能否。
季龙之能否,可得而言矣。
自勒初起,则季龙为爪牙,百战百胜,遂定中国,境土所据,同于魏世。
及勒死之日,将相内外欲诛季龙
季龙独起于众异之中,杀嗣主,诛宠臣。
内难既定,千里远出,一攻而拔金墉,再战而斩石生,禽彭彪,杀石聪,灭敦权,还据根本,内外并定,四方镇守,不失尺土。
详察此事,岂能乎,将不能也?
假令不能者为之,其将济乎,将不济也?
贼前攻襄阳而不能拔,诚有之矣。
不信百战之效,而执一攻之验,弃多从少,于理安乎?
譬若射者,百发而不一中,可谓之拙乎?
且不拔襄阳者,非季龙身也。
桓平北,守边之将耳。
贼前攻之,争疆场耳。
得之为善,不得则止,非其所急也。
今征西之往,则异于是。
何者?
重镇也,名贤也,中国之人所闻而归心也。
今而西度,实有席卷河南之势,贼所大惧,岂与桓宣同哉!
季龙必率其精兵,身来距争。
若欲与战,战何如石生?
若欲城守,守何如金墉?
若欲阻沔,沔何如大江
苏峻何如季龙
凡此数者,宜详校之。
愚谓石生猛将,关中精兵,今征西之战不能胜也。
金墉险固,刘曜十万所不能拔,今征西之守不能胜也。
又是时兖州洛阳关中皆举兵击季龙
今此三处反为其用,方之于前,倍半之觉也。
若石生不能敌其半,而征西欲当其倍,愚所疑也。
苏峻之强,不及季龙沔水之险,不及大江
大江不能御苏峻,而以沔水季龙,又所疑也。
祖士稚在谯,佃于城北,虑贼来攻,因以为资,故豫安军屯,以御其外。
谷将熟,贼果至。
丁夫战于外,老弱获于内,多持炬火,急则烧谷而走。
如此数年,竟不得其利。
是时贼唯据沔北,方之于今,四分之一耳。
士稚不能捍其一,而征西欲御其四,又所疑也。
或云:“贼若多来,则必无粮”。
然致粮之难,莫过崤函。
季龙昔涉此险,深入敌国,平关中而后还。
今至襄阳,路既无险,又行其国内,自相供给,方之于前,难易百倍。
前已经至难,而谓今不能济其易,又所疑也。
然此所论,但说征西既至之后耳,尚未论道路之虏也。
自沔以西,水急岸高,鱼贯溯流,首尾百里。
若贼无宋襄之义,及我未阵而击之,将如之何?
王士与贼,水陆异势,便习不同。
寇若送死,虽开江延敌,以一当千,犹吞之有馀,宜诱而致之,以保万全。
弃江远进,以我所短击彼所长,惧非庙胜之算(《晋书·蔡谟传》。庾亮石勒新死,欲移镇石城,为灭贼之渐,事下公卿,议。)
皇后每年拜陵议 东晋 · 蔡谟
 出处:全晋文
古者皇后庙见而已,不拜陵也(《晋书·蔡谟传》)
刘劭日蚀不废朝议康帝建元元年 东晋 · 蔡谟
 出处:全晋文
邵论灾消异伏,又以梓慎、裨灶犹有错失,太史上言,亦不必审,其理诚然也。
而云圣人垂制,不为变异豫废朝礼,此则谬矣。
灾祥之发,所以谴告人君,王者之所重诫,故素服废乐,退避正寝,百官降物,用币伐鼓,躬亲而救之。
夫敬戒之事,与其疑而废之,宁慎而行之。
孔子、老聃助葬于巷党,以丧不见星而行,故日蚀而止柩,曰安知其不见星也。
史官言当蚀,亦安知其不蚀乎?
夫子、老聃先行见星之防,而劭逆废日蚀之戒,是弃圣贤之成规也。
鲁桓公壬申有灾,而以乙亥尝祭,《春秋》讥之。
灾事既过,犹追惧未已,故废宗庙之祭,况闻天眚将至,行庆乐之会,于礼乖矣。
《礼记》所云诸侯入门不得终礼者,谓日官不豫言,诸侯既入,见蚀乃知耳。
非先闻当蚀而朝会不废也。
劭引此文,可谓失其义旨。
刘劭所执者《礼记》也,夫子、老聃巷党之事,亦《礼记》所言,复违而反之,进退无据,然荀令所善,汉朝所从,遂使此言至今见称,莫知其误矣,后来君子将拟以为式,故正之云尔(《晋书·礼志》上,《宋书·礼志》一,《通典》七十八。建元元年太史上元日合朔,朝士复疑应却会与否,庾冰辅政,写刘劭议以示八座,蔡谟著议非之云云。)